中國一位空軍將軍在昆明基地的演講

中國一位空軍將軍在昆明基地的演講

我是中國文化的繼承者，也是中華文化的批判者。過去，我首先是它繼承者，其次才是它的批判者。現(xiàn)在，我首先是它的批判者，然后才是它的繼承者。西方的歷史是一部改惡從善的歷史。中國的歷史則是一部改善從惡的歷史。古代西方什么都禁，就是不禁人的本能。中國什么都不禁，獨獨禁本能。西方人敢于展示自己，既敢于展示自己的思想，又敢于展示自己的裸體。中國就知道穿衣服。給思想穿衣服。穿衣服總比脫衣服容易。西方鞭撻自己的黑暗，所以得到了光明。它的思想在馳騁。我們歌頌自己的光明，結(jié)果帶來千年的黑暗。黑格爾說："中國無哲學(xué)。"我認為中國幾千年來沒有產(chǎn)生過思想家。我指的思想家，是像黑格爾、蘇格拉底、柏拉圖，這些對人類文明進程有重大貢獻的思想家。老聃，你說他是思想家嗎？僅憑五千字的《道德經(jīng)》能當思想家嗎？且不說他的《道德經(jīng)》有問題?？鬃幽芩闼枷爰覇幔课覀兒笕嗽趺磳徱曀?？怎么審視他的作品？他的作品從未為中國人內(nèi)心提供一個可以對抗世俗權(quán)力的價值體系，提供的是一切圍繞權(quán)力轉(zhuǎn)。儒學(xué)如果是宗教的話，便是偽宗教；如果是信仰的話，便是偽信仰；如果是哲學(xué)的話，則是官場化社會的哲學(xué)。從這個意義上說，儒學(xué)對中國人是有罪的。中國不可能有思想家，只有謀略家。中國社會是個兵法社會。我們民族只崇尚謀略家。一個事業(yè)上并不怎么成功的諸葛亮被人反復(fù)的紀念著。他心胸不開闊，用人也不當。有資料表明他也是弄權(quán)者。但恰恰是這么一個人，被抬到了嚇人的高度，這也是我們民族心靈的一種寫照。在這種社會形態(tài)下，有三種行為大行其道：
　?、?詭辯術(shù)。我兒子今年考上了某大學(xué)新聞系，該大學(xué)新聞系是中國最好的新聞系之一。我對兒子說：拿教材來我看看?？催^后我說，這不值得看。里面有這么一個論斷：中國發(fā)明了火藥?；鹚巶鞯綒W洲之后，沖破了歐洲中世紀封建的堡壘。真是笑話。你發(fā)明的火藥沖破了人家的封建堡壘，你自己的堡壘怎么沒被沖破？反而更加堅挺？在國防大學(xué)討論臺灣問題時，有一個觀點頗有市場：臺灣象一把鎖。如果臺灣問題解決不了，臺灣這把鎖就會把中國的大門鎖住。中國將沒有出海的通道。這是詭辯。我一句話就可以給你頂回去。西班牙成為海上強國后，并沒有能阻止它的近鄰葡萄牙也成為海上強國。法國多佛海峽離英國只有二十八海里，英國阻擋法國成為海上強國了嗎？中國失去海洋關(guān)鍵是歷代統(tǒng)治者沒有海權(quán)觀念。
　?、趯ν鈶讶?，對內(nèi)殘忍。歐洲文明和中國文明幾乎同時起步，但是歐洲形成了許多小國家，中國形成了一個統(tǒng)一的大帝國。談及此，我們往往沾沾自喜。其實，歐洲形成這么多國家正是它自由思想的一種體現(xiàn)。它雖然形成了這么多小國家，但是，多少與人類文明有關(guān)的東西是從這些分裂的小國中產(chǎn)生出來的，而我們?yōu)槭澜缥拿髯鲂┦裁茨?？統(tǒng)一江山肯定與統(tǒng)一思想有某種必然的聯(lián)系。謀略社會是個內(nèi)向性的社會。我曾經(jīng)仔細研究過中美兩國的差異：中國在國際事務(wù)方面基本是柔，在國內(nèi)事物則是剛。美國正相反，在國際事物方面剛，在國內(nèi)事務(wù)方面柔。我不記得我在哪本著作中提到過這個問題，可能是《對臺作戰(zhàn)，危險評估》，并做出這樣的結(jié)論：這是由于文化不同所決定的。中國文化是封閉的，內(nèi)斂的，內(nèi)向的；美國文化就是開放的、外向的。大一統(tǒng)的理念也是個內(nèi)向形的理念。這也是解釋我們?yōu)槭裁丛谕鈬致哉呙媲笆茄颍谧约和媲笆抢堑脑?。近百個日本兵，就能夠押著五萬名國民party軍俘虜?shù)窖嘧哟壢寶?。不要說反抗，他們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。解放戰(zhàn)爭中萊蕪戰(zhàn)役，僅三日，我軍殲滅敵七個整師，五萬六千人。戰(zhàn)后，王耀武抱怨："五萬頭豬，叫共軍抓，三天也抓不完。"而中國人要自己打自己人，那才叫勇猛!
　　③鄙俗。精神鄙俗必然帶來行為的鄙俗。精神高貴必然帶來行為的高貴。大約二十年前吧，我住的小區(qū)發(fā)生這么一件事：一對夫妻鬧離婚，丈夫把新歡帶進家，大吵。妻子跑到樓頂，欲往下跳。圍觀的人很多。有的人興災(zāi)樂禍地大叫："快跳快跳！"后來pol.ice把人救下來，圍觀者甚至感到遺憾。我長嘆一聲，回到家里，打開電視。正播著一個在歐洲剛發(fā)生的真實故事：某國，依稀記得是匈牙利，七十年前，一個年輕的礦工馬上要和新娘舉行婚禮，婚禮前最后一次下井，但發(fā)生了塌方，礦工永遠沒有回來。新娘子不相信她的愛人就此離她而去，苦苦等了七十年。前些日子重新整理礦井，在坑道深處一汪積水中發(fā)現(xiàn)一具尸體，正是七十年前被埋在井里的新郎。由于沒有空氣，又浸泡在飽含礦物質(zhì)的水中，他仍如七十年前一般年輕。新娘子已成為白發(fā)蒼蒼的老嫗。她撲在心愛的人身上痛哭。她做了一個決定，繼續(xù)與愛人完成他們的婚禮。那一幕太動人了：八十多歲的新娘子一身盛裝，潔白如雪。頭發(fā)也如雪。她的愛人，依然那么年輕，閉著眼睛躺在一駕馬車上?；槎Y與葬禮同時舉行。多少人都落淚了。
　　最能考驗我們民族道德水準的事情就是美國發(fā)生的"9.11"事件了。9.11"雖然沒有改變世界，但是改變了美國。同時，"9.11" 之后的世界很難回到"9.11"之前去。當"9.11"事件發(fā)生的時候，在我們國家，至少在一段時間里，彌漫著一股不健康的氣氛。9月12號的那天晚上，北大和清華的學(xué)生正在敲鑼打鼓。我說中國足球隊還沒有出線呢，中國隊出線要到10月7號，那是最后一場，中國對阿聯(lián)酋。贏了就提前出線進世界杯。隔了片刻才知道是中國大學(xué)生在慶祝美國"雙子星" 大樓被炸。我國有一個記者代表團，當時正在美國訪問，看到世貿(mào)大樓被撞，這些記者團的成員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。這是一種文化的浸濡，這不能怨他們，他們已經(jīng)控制不了自己了。結(jié)果被宣布為永遠不受歡迎的人。我在北空，那幾天部隊來人看我，我都問他們對"9.11"什么看法。眾口一詞：炸得好。后來我講，這是很悲哀的。如果是這樣的人愛中國，那中國還有救嗎？媒體就更不用提了，中國最沒有新聞的地方就是在報紙上。1997年戴安娜遇車禍去世。你不管戴安娜這個人怎么樣，英國王室怎么樣，她至少具有新聞價值。世界各大報紙都在第一版登了這條消息，唯獨中國的報紙不登這條消息。那天北京各大報紙的頭版新聞是"北京市中小學(xué)開學(xué)了 "。這條新聞就等同報道"北京人今天吃早飯了"一樣，就這個價值。"9.11"第二天晚上，我坐在電視機旁看《焦點訪談》，我想看看那些國嘴們?nèi)绾卧u介 "9.11"這個焦點，結(jié)果那天的《焦點訪談》的內(nèi)容是關(guān)于農(nóng)村party支部加強自身建設(shè)什么的。你想看什么？偏沒有。你不想聽的，偏講給你。國嘴當然無辜。 1999年美國打南斯拉夫，中國出了一次頭。那次出頭的代價就是大使館被炸。這次差點又出了一次頭，后來還是以...同志為首的party中央及時扭轉(zhuǎn)了局面。我們這個文化的列車，帶著巨大的慣性，載著我們這批有道德缺陷的人，風(fēng)馳電掣地駛向終點。有人還在這個時候提出，趁機打臺灣。此時動手，一鼓可下。這些同志的心情可以理解，但現(xiàn)在委實不是一個恰當?shù)臅r機。當時我想，"9.11"死了這么多人，都是無辜的人。喪失的是人的生命，是世界上最有尊嚴的東西。這些生命本身與美國go-vern-ment沒有關(guān)系。我們以這種態(tài)度對待別人，別人卻不以同樣的態(tài)度對待我們。與此形成鮮明對照的就是多佛慘案。去年，一批福建偷渡客乘悶罐車從多佛海峽進入英國的時候，由于在空氣不暢的車里呆了幾十個小時，人都悶死，只有兩個活的。這個事件曝光后，中國大使館的官員沒有一個出面。最后是英國老百姓在多佛這個地方自發(fā)地舉行追悼會和燭光晚會，悼念那些死去的人。很多孩子來參加，手里拿著玩具，中國制造的玩具。順便說一句，現(xiàn)在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玩具是MADE IN CHINA。記者問孩子：為什么來參加追悼會？孩子說，他們也是人嘛。我們現(xiàn)在手里拿的玩具，有可能就是他們當中的人生產(chǎn)的。在整個追悼會中，沒有一個中國人在場。什么叫文明，什么叫不文明？我在思考。

①      為KB叫好很KB。中國文化教育出來的中國人。首先漠視和輕*自己的生命，才會對他人、他國的生命也視如兒戲。自己沒有珍惜生命的權(quán)力，也不許別人有。魯迅早年前批判過的"看客"心態(tài)就是這么煉成的。中國人看殺別人，無不興高采烈。統(tǒng)治階級故意把人放在大庭廣眾下去殺。被統(tǒng)治者就在大庭廣眾下享受了統(tǒng)治者的快感。特別在凌遲處死犯人時，連續(xù)三天，人山人海。連小攤販都在那兒擺攤。劊子手還出售沾血的饅頭。今天沒有凌遲了，但當眾審判也是這種習(xí)慣的延伸。當年如同過節(jié)一般去看殺譚嗣同六君子的國人，甲午之役中怎么能不丟掉臺灣？他們的子孫—— 我們，如果還和他們一樣，又如何解放臺灣？公共汽車上一個歹徒逞兇，萬馬齊喑。就憑這樣的人去解放臺灣？就憑這樣的人怎么去實現(xiàn)四個現(xiàn)代化？你實現(xiàn)了四個現(xiàn)代化又有什么用？我早上鍛煉的時候看電視，《早間新聞》的廣告節(jié)目，最暢銷的產(chǎn)品是什么？防盜門。這是一個民族的悲哀。你看我們住的就像籠子一樣。我在成都住的是前幾任成空政委的房子。我進去一看，哎喲，我進監(jiān)獄了。窗子上、陽臺上到處都是防盜柵欄。我讓拆掉。前些天有一本書叫《中國可以說不》。我說，你是可以說不，但你是在防盜門后面說不。這不是勇士，而是懦夫。喬良說的好："連看見雞鳴狗盜之徒都要躲著走的愛國者，偏偏膽氣粗豪地對遙遠的列強說不！ "
　?、谝陀^、全面地看待美國。美國是什么樣的國家？記得早年聽過這樣一句形容紐約的話：世界上最好的和世界上最壞的加起來就是紐約。用這句話來套用今天的美國，是不是也合適呢？我們這一代軍人，擔(dān)負祖國未來希望的軍人，既不當"親美派"，也不能當簡單的"反美派"，而應(yīng)當做成熟的"知美派 "。知道敵人才能戰(zhàn)勝敵人。貶低對手便是貶低自己。拓跋燾把柔然的國名改為"蠕蠕"，意即蟲子，可他偏偏被這條蟲子打敗。那你連蟲子都不如。美國不希望中國強大就如同中國不希望美國稱霸一樣。中美關(guān)系有沖突，但也有一定的共同利益。如何化解沖突，發(fā)展共同利益，是當前中國外交家們應(yīng)當努力去做的。中國要發(fā)展就不能斷絕與世界的交往?，F(xiàn)在世界是單級的。只有美國衰落才能出現(xiàn)多極世界。我們既不能斷絕與美國的關(guān)系，又不能對美國抱有太大期望。目前與美國對抗并非是最適當?shù)臅r機。國家利益應(yīng)當永遠是我們行動的最高準則。我們需要忍耐。忍耐并不是軟弱。只有屈服才是軟弱。美國當然亡社會主義心不死。美國當然不希望中國崛起，不希望中國經(jīng)濟發(fā)展上去。但我們應(yīng)切記：與對手做斗爭，一定要讓你的對手見到一種最不愿意見到的局面。美國人希望中國人打內(nèi)戰(zhàn)，我們就真打內(nèi)戰(zhàn)了。他不在被窩里笑得渾身發(fā)抖才怪哩。當然，一味地"臥薪嘗膽，韜光養(yǎng)晦"也不行，中國作為一個...大國可能象古代一個武俠一樣躲進深山里苦練武功，待武藝高強了再出來與敵人決勝嗎？以中國的人口和資源。特別是以中國的文化，中國不可能和美國一樣強大，況且美國也不是停止不前。還是Mao.ZD說得好："打還是要打，談還是要談，和還是要和。"人要機智。外交斗爭更要機智。要牽著別人的鼻子走而不是被別人牽著走。赫魯曉夫就是個機智的家伙。我給你們講個故事：在一次大會上，赫魯曉夫大肆揭露并批判斯大林的暴政。有人遞上紙條，質(zhì)問赫魯曉夫，赫氏本人在斯大林當政時期也是權(quán)力核心集團的一員，為什么他在當時不起而反對斯大林的獨斷？赫魯曉夫把質(zhì)問的紙條高聲念一遍，隨即當眾大聲道：這是誰遞上的條子？站出來！站出來......下面輕輕騷動了片刻，但是沒有人站出來。赫魯曉夫道："你們瞧，我們現(xiàn)在這樣民主，這樣無須恐懼的情況下，遞條子的同志尚且不敢站出來；試想想，在斯大林統(tǒng)治時期的那種氣氛中，有人膽敢站出來頂撞斯大林么？"全場鼓掌。我們對美斗爭。應(yīng)該具有赫魯曉夫這種機智。該韜光養(yǎng)晦時，就韜晦到家。就象小平同志當年對加拿大總理特魯多講的一段話：我們所講的韜光養(yǎng)晦，包括不要臉面，也一定要與世界上最發(fā)達的國家保持關(guān)系。（大意）Dengxp的意思是，中國一定要與世界文明同步。不能遠離世界文明。在 "9.11"事件中，除了個別國家，中國一部分老百姓（而不是go-vern-ment）是離世界主流文明最遙遠的。該斗爭時，寸步不讓。"崇美"不對，"親美"不對。"仇美 "也不對。美國go-vern-ment和政客與美國人民既一樣，又不一樣。有共同處，有異處。你要有高度的智慧把他們區(qū)分開來。過去，美國人民為了幫助中國擺脫殖民統(tǒng)治，打敗日本，為中國社會文明進步做出過巨大貢獻。兩國沒有根本利益沖突。今天因為美國利益遍布全球，兩國有了沖突。但我們?nèi)砸缘赖轮膩碓u判事物，不可沖動。我曾講過，對屠殺了我?guī)浊f同胞并且沒有認錯的日本，我們經(jīng)常說"要世世代代友好下去"，對幫助我們打敗了日本的美國人民，我們又有什么理由要仇視呢？

③美國真正的可怕之處在哪兒？美國雖然有著世界上最強大的軍隊，最先進的科技，但我認為這并不可怕。據(jù)說它的隱形飛機來去中國很自由，但這也沒有什么可怕的。它可怕的東西不是這些。1972年我在武漢大學(xué)讀書，上政治課，一個政治老師講："美國是腐朽、沒落的資本主義國家的代表，已經(jīng)日薄西山，氣息奄奄了。"我，工農(nóng)兵大學(xué)生，一身軍裝，立即站起來，反駁："老師，我覺得你說得不對。美國雖然不象中國一樣，是早晨八、九點鐘噴薄而出的太陽，但它也不是什么夕陽，而是正午的太陽。"老師氣白了臉，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地說："你這個同學(xué)，怎么敢說這話！"他沒有問我為什么要說這話，卻用了一個"敢" 字。其間心態(tài)，一眼看穿。就是這個腐朽、沒落的資本主義國家，卻在上世紀九十年代領(lǐng)導(dǎo)了世界上最新的一場科技革命。我大學(xué)畢業(yè)后，正逢改革開放。我又有一個觀點：美國是由千千萬萬不愛自己祖國的人組成的國家、但他們都很愛美國。那時很多領(lǐng)導(dǎo)人，一邊罵美國，一邊把子女往美國送。反差巨大！講了半天，美國可怕之處何在呢？我自己感覺有三點：第一，美國的精英體制不可小覷。他的干部制度，他的競選機制，能夠確保決策者是一批精英。我們中國的悲劇，大到國家，小到一個單位，多數(shù)的情況是，有思想的人不決策，決策的人沒有思想。有腦子就沒位子，有位子就沒腦子。美國正好相反，他的寶塔尖體制，正好把一批精英弄上去了。因此，第一，他不犯錯誤，第二，他少犯錯誤，第三，犯了錯誤他能很快改正錯誤。我們是犯錯誤，這是第一。第二，常犯錯誤。第三，犯了錯誤很難改正錯誤。美國用一個小小的臺灣牽制了中國整整半個世紀。他把這個棋子走活了，走神了，一個臺灣，改變了東亞的國際政治生態(tài)。我最擔(dān)心的中國新世紀發(fā)展的戰(zhàn)略框架因為臺灣而扭曲?，F(xiàn)在對強勢民族來說，領(lǐng)土的重要性大大下降，已經(jīng)變追求領(lǐng)土為追求國勢。美國人對任何國家都沒有領(lǐng)土要求。它不在乎領(lǐng)土，它在二十世紀的全部作為都是造勢，什么叫造勢？除了經(jīng)濟強大以外，民心啊！有了民心國家就有凝聚力，失去的領(lǐng)土可以回來；沒有民心，你擁有的土地肯定會失去。有的國家領(lǐng)導(dǎo)只看一步。美國行事往往看十步。因為如此，所以二次世界大戰(zhàn)結(jié)束后發(fā)生的每一次重大的全球性事件都在加強美國的地位。如果我們被它牽著走，就可能丟掉所有的戰(zhàn)略籌碼。我一再講，美國的戰(zhàn)略重心不會移到亞洲來，但不意味著它不包圍中國。很多同志只看到美國在軍事上包圍中國，就象很多人只看到中美雙方在科技和武器裝備方面的差距，而沒有看到在大戰(zhàn)略、尤其是外交層次上比裝備落后更嚴重的失衡。我們的對美外交，要么有措施沒有境界，要么有細節(jié)沒有全局。 "9.11" 之后，美國迅速在兩個月之內(nèi)拿下阿富汗，從西面包抄中國。日本、臺灣、印度的軍事壓力也未減輕?？雌饋砦覀儚?quot;9.11"中得到了一些眼前的利益，但這些利益不出一兩年可能就會消失。我認為對我國的戰(zhàn)略包圍是另外一種，不是軍事，超乎軍事。你看，近些年，我國周圍的國家紛紛改變社會制度，變成所謂的"民主 "國家，俄羅斯、蒙古變了，哈薩克斯坦變了。再加上原先的韓國、菲律賓、印度尼西亞...這種威脅對我國而言比軍事威脅更厲害。軍事威脅或許是短期效應(yīng)，而被所謂的"民主"國家包圍則是長期效應(yīng)。第二，美國的大氣與寬容。你要到歐洲去，再去美國，你會發(fā)現(xiàn)一個重大差異：歐洲早晨大街上沒有什么人，而美國早晨大街小巷有很多健身的人，甚至全天如此。我有句言論：健身是一種品質(zhì)。健身代表一種蓬勃向上的文化。一個國家有沒有朝氣，看看它有多少人健身就知道了。美國人可以把國旗當褲衩穿在身上。我在美國買過一條星條旗褲衩。我常穿。我穿它是為了蔑視它，是出氣，是一種心理的渲泄和滿足。美國人穿則是一種調(diào)侃。本質(zhì)不同。美國人可以在大街上焚燒自己的國旗。戴旭（作者朋友，《空軍軍事學(xué)術(shù)》編輯）說：如果一個國家連自己的國旗都可以燒的話，你還有什么理由去焚燒它呢？第三，精神和道德的偉大力量。這是最可怕的。"9.11"是一場災(zāi)難。當災(zāi)難襲來時，最先倒下的是軀體，但站的是靈魂。有的民族逢災(zāi)難，軀體未倒，靈魂已繳械。"9.11"事件中發(fā)生了三件事，都可以讓我們從中看到美國人的力量。第一件，世貿(mào)大樓頂部被飛機撞擊之后，烈焰奔騰，形勢千鈞一發(fā)。樓上的人們通過EXIT向下逃生的時候，并不特別慌亂。人往下走，消防隊員往上沖?；ハ嘧尩溃⒉粵_突。有婦女、小孩、盲人到時，人們都自動地讓出一條道來，讓他們先走。甚至還給一條寵物小狗讓道。一個民族的精神不強悍到一定的程度，斷然做不出這種舉動。面對死亡，冷靜如斯，恐怕不是圣人也接近圣人了吧。第二件事，"9.11"的第二天，世界就知道這是阿拉伯KB分子所為。很多阿拉伯商店、餐館被憤怒的美國人砸了。一些阿拉伯商人也受到襲擊。這個時刻，有相當一批美國人自發(fā)地組織起來，到阿拉伯人的商店、飯館為他們站崗。到阿拉伯人居住區(qū)巡邏，阻止悲劇的進一步發(fā)生。這是一種怎樣的精神啊。我們自古就有報復(fù)的傳統(tǒng)。我住在成都。鄧艾破成都后，龐德的兒子把關(guān)羽一家老幼全殺光了。血腥報復(fù)，斑斑點點，不絕于史籍。第三件事，在美國賓夕法尼亞墜毀的那架767 客機，本來是要撞向白宮的。后來機上乘客與KB分子搏斗，才使飛機墜毀。因為當時他們已經(jīng)知道世貿(mào)大樓、五角大樓被撞的消息，他們決定，不能無所作為，要和KB分子進行殊死斗爭。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，他們還做了一件事：決定投票通過，是不是要和KB分子作斗爭。在這么一個生死悠關(guān)的時刻，我都不把我的意志強加給別人。后來全體同意，才去與劫機者搏斗。什么叫民主，這就是民主。民主的理念已經(jīng)深入到他們的生命中、血液里、骨髓中。這樣的民族，他不興盛誰興盛；這樣的民族，他不統(tǒng)治世界，誰能統(tǒng)治世界。我常作奇想：世界最尖端的武器、最新的科學(xué)技術(shù)、最強大的武裝力量，掌握在這些人手中，還是挺合適的。總比掌握在日本人手中強吧，總比掌握在利比亞、伊拉克人手中強吧？就是掌握在我們手中，我們能做出些什么，也未可知。美國這個國家有很多成功的經(jīng)驗，值得我們學(xué)習(xí)的借鑒。"9.11"事件后，美國沒有成立"9.11"委員會，沒有成立什么應(yīng)急指揮部。我非常反對不實在的東西。我到成空以后，要么不開會，要么就少開會。非開不可的會，開短會。我來成空，首先就把常委學(xué)習(xí)改成自學(xué)。拿著文件念，學(xué)習(xí)的什么呀。我在同習(xí)慣勢力抗爭。我個人力量有限，但我不能不抗爭。哪怕碰得頭破血流也不氣餒。比方說我一般下部隊不吃飯，只要一天能回來的，我都帶著干糧，我不吃部隊。我到三十三師，在北空也是這樣。如果不得不吃，我只吃簡單的。雖說一兩酒喝不倒紅旗，一頓飯吃不垮江山。但是太多了，太浪費了，積少成多，就難說。有人說打臺灣不要用什么新式武器，派幾個"真正的"... 員上島去吃喝他兩三年，絕對把他吃光了。還有一個笑話是說開會的，有一個局長，病得要死了，就是不咽氣。老婆說，孩子都來了，你放心上路吧，不行，死不了。老婆說，一切事都安排完了，你放心上路吧，不行，死不了。老婆說，家里財產(chǎn)都放好了，你走吧，不行。后來還是秘書比較了解他，湊過去悄悄在他耳邊說： "局長，人到齊了，開會吧。"局長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。這故事當然是編的，但是，說明人們對這種東西的反感、厭惡。
　　9.11"不僅是美國的機會，也是中國的機會。搞不好中國就是"9.11"最大的犧牲品，關(guān)鍵是你怎么把握，全世界都面臨重新洗牌。研究美國，我們應(yīng)把握它真正的內(nèi)涵。不能光看小的，要看大處。有一句話說的好：經(jīng)常議論別人的缺點，你就是一個道德水準低下者；經(jīng)常議論人類的缺點，你就是一個思想家。
　　
　　　　今天給你們講了三個多小時，我的目標和我所追求的目標是人的解放。我相信，今天，我來跟大家講課，與其說是我認識你們，不如說，是你們認識我。我十分坦蕩，把我自己全部交給你們。我在你們面前展示我自己思想的裸體。尤其是我在最后談了對西方、對美國的看法，并沒有離開今天講話的主題。有兩條我要再補充講一講，第一，我是一個純正的民族主義者。我講的一切，都是為自己的國家好，自己的民族好。我在任何情況下，都會以民族利益為最高利益。為了它，我可以拋頭顱、灑熱血。我腦海中常留著朝鮮戰(zhàn)爭的一幕：1951年冬，我爸爸所在的部隊向美軍進攻。因為武器不如美軍，必須在夜間潛伏在接敵最近處。一個連隊悄悄潛伏下來，整整一晚上。那晚天降大雪，奇寒。天亮?xí)r，我軍沖鋒號吹響了，可潛伏的一百多個戰(zhàn)士沒有一個躍起來。原來他們?nèi)勘粌鏊懒恕Ｖ了浪麄內(nèi)员３种鴳?zhàn)斗隊形。后來毛主席聽了這件事的匯報，他當即脫下帽子，站立，久久不語。1962年中印邊界自衛(wèi)反擊戰(zhàn)中，我軍殲滅了印軍一個部隊，這個部隊當年曾編成在英軍序列中，參加過第二次鴉片戰(zhàn)爭，火燒過圓明園。毛主席接到電報后，拍案而起，說："百年國恥！"同時，同志們還應(yīng)看到，中國國情和西方不一樣。有些事情雖然看到了，但不能一蹴而就。有些事情還沒有看到。有些觀念的差距，有待時日，方能減小。譬如，前幾天德國總理施羅德在競選時，就因為一個小小的問題差點敗北。什么問題？他染了頭發(fā)。在我國，染頭發(fā)算什么？愛美之心，人皆有嘛。愛年輕之心人皆有嘛！幾乎沒有領(lǐng)導(dǎo)不染發(fā)。但在西方則不行。因為你染頭發(fā)，就是給人一假象，就是不真實的表現(xiàn)，就是欺騙。而政治家這樣做，則被人打問號。你看，苛刻到任何地步！
　　第一次和昆明基地的營以上干部見面，就非常率真地、大膽地講這么多，這都是我研究的成果，我對自己的講話負責(zé)。講對的地方，你們就往心里去，講錯的地方，你們就這個耳朵進，那個耳朵出，莞爾一笑，不要當回事。每個人都是一個個體，每個個體都是自由的。我不能要求我的思想都給你們。我更不能要求把你們的思想都統(tǒng)一到某一個思想上來，那是不可能的，但是我們偏要追求那種可能，這是非常虛無飄渺的，實際上做不到?！?/p>